88年,一座桥,三代人
来源:微万山    发布日期:2024年10月22日

· 致敬红军长征胜利88周年

红军桥矗立在大坪乡的山水间88年,见证着一代代大坪乡人困于大山,走出大山,又回归大山……这是大坪乡人与贫困的抗争史,也是万山人民为实现共同富裕接续奋斗的历史缩影。

文|覃娅婕    
 
图|覃娅婕 肖浩 欧洋

点燃:大山深处星火

大坪乡的故事,离不开红军桥。
“红军来之前,村民们人均一分地,没有红军,就没有现在的大坪乡。”红军桥上,杨政华给我们讲起了红军的故事。84岁的杨政华从1969年开始就一直致力于研究万山的红色故事,每每讲起那段历史仍旧感慨万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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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军桥原名兴隆桥,是道光八年(1828年)由村民自筹修建的单拱石孔桥,1936年初红军从此经过留下了红军标语口号,故后人称此桥为“红军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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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军叔叔们改变的可不只是一座桥的名字,当时的大坪乡,只要是稍微平整点的,大块点的田地都是地主的,老百姓也长期受到压迫和剥削,经常是饥一顿饱一顿。”直到1936年,红军长征经过大坪乡,打土豪、分田地,土地回到老百姓手中,敢于抗争、艰苦奋斗的长征精神也永远地留在了这片红土地,影响着一代又一代的大坪乡人……

 

开辟:大山的活路

“面朝黄土背朝天,弯腰劳作一整天。一年到头两挑米,肚子空空过大年。”这是上世纪70年代大坪村的真实写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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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大坪村山地多,平地少,土地蓄水能力差,常年干旱,一亩地只能产300来斤粮食,三年两不收是常态。”75岁的老村长宋于学是最了解这片土地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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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0年,宋于学被推选为大坪村村长,上任的第一件事就是解决困扰大坪村几百年的农业灌溉水源问题。
“没有水,只能种耐旱的包谷、红苕和洋芋。平时主食就是把玉米粒炒熟去皮再磨成粉,蒸熟后做成‘苞沙饭’,喊是喊饭,其实吞都吞不下去,在喉管里头直打转转。所以水源不解决,村民永远吃不上白米饭!”大坪村并不缺水,缺的是能够存住水的水利工程,经过一番勘探,宋于学决定续修蚂蟥溪水库。
蚂蝗溪水库始建于20世纪六七十年代,后因自然、政治等因素停工,但水库雏形已基本显现,“我们要做的就是修堤坝,筑水闸。”宋于学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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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堤坝,筑水闸,短短六个字,大坪村的1500多名村民却整整干了3年。蚂蝗溪水库位于大坪村东北角的山区,从村里去水库需要经过一大段崎岖而近乎垂直于地面的羊肠山路,年轻力壮的村民空手一来一回都要两个多小时。
“稍微大型一点的机器别说没有,有也上不去,只能依靠人力。”在宋于学的号召下,近千名村民参与了这场“兴修战斗”,使用最简陋的工具:铁锤、钢钎、铁锹、锄头,一铲子一铲子地挖土,一担一担地挑石方,山路湿滑,时不时就有村民摔倒摔伤。
“白天干农活,晚上修水库,肯定苦啊累啊,但不敢停,一停就功亏一篑了。”为了让大家坚定信念坚持干下去,宋于学隔三差五就把党员和小组代表聚集在红军桥上,给他们讲红军长征的故事,“用红军精神来鼓舞士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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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着这股劲,1983年,蚂蝗溪水库封顶落成。水库库容量约70万立方米,水库设计灌溉面积2415亩,保证灌溉面积1450亩,可同时满足大坪村和铜锣村2个行政村的18个村民组的农业用水需求,“水库建成后的第二年,大坪村的水稻年均亩产量就从300余斤增长到了近800斤。”宋于学说。
“战天斗地修水库,锄头落地养一家。”大坪村的村民们用勤劳在黄土地上给自己开辟了一条活路。

 

寻找:大山的出路

2005年,从未出过远门的钟全武从红军桥走过,独自踏上了去往温州打工的大巴车,这一年,他18岁。
钟全武是大坪乡川硐村人,靠着家里2亩田地,一家三口也算是不愁温饱,但2005年,钟全武父亲被诊断出肠粘连,为了给父亲治病,用光了家里的所有积蓄,还借了一大笔外债,要想生活起死回生,就必须另寻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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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世纪初,市场经济快速崛起。川硐村的年轻人纷纷翻山越岭走出大山,去寻找更多机会,钟全武也顺着这股浪潮去到了温州。
“刚去的时候亲戚介绍我进的纺织厂,因为年纪小,什么都不懂,一个月领着1080块钱开心得很,自己留200块,剩下的全汇回家。”在工厂里,钟全武工资最低,却最为勤奋,工友们经常劝他说:“这么低的工资没必要那么辛苦。”,但钟全武心里始终憋着一股劲,“我不会一直领最低工资,等我懂一些纺织技术、能快速上手后肯定能赚到更多钱,我没有别的本事就是勤快,多问多学多干肯定没错。”
天道酬勤,在外打拼了15年,钟全武从小工变成了带领10来个徒弟的大师傅,工资也从1080元涨到了8000多元一个月,但钟全武心里始终牵挂着家乡。“我在浙江、广东、福建都打过工,城市很发达,工资也很高,但始终没有归属感,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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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2020年,钟全武了解到大坪乡从政策、资金、基础设施建设方面扶持山区困难群众发展种养殖业,他看到了回乡创业的商机。
“在外务工或者创业始终不如回到自己土生土长的家乡,而且现在生活环境没有那么艰苦了,国家对农业扶持政策也很好,正好我家一直有养牛,养牛技术方面不用担心,就想着先养几头卖,看看市场行情。”经过一年的考察,2021年,钟全武在川硐村建起了一个可容纳50头牛的小型养殖场,首批试养了9头跑山牛,2022年出栏了3头,卖了27000多元,这让他尝到了甜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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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跑山牛的发展势头良好,钟全武开始动员村里人养牛,主动为大家推荐新品种、分享养殖方法,“养跑山牛的村民一多起来,跑山牛就会成为我们村特色产业,更有利于跑山牛走出万山、走出贵州,大家都可以过上好日子。”钟全武对未来满怀憧憬。

 

守护:大山的归途

对吴敬超而言:“走出大山,不是为了逃离大山。摆脱贫困,而不是摆脱家乡。”
吴敬超2000年出生于大坪乡苏湾村,2023年河北科技师范大学农业资源与环境专业毕业后,与大多数选择走出去的大学生不一样,他选择回到家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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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专业就业优势其实是在北方农业大省,毕业时导师也推荐我们去东北三省、河北、河南这些地方工作,但是家乡比它们更需要我,如果通过我的努力,能够带动家乡农林业水平发展,这丝毫不逊于在外追求功成名就。”2024年,吴敬超参加了贵州省“三支一扶”计划,回到大坪乡,服务于乡农业农村综合服务中心,从事林业保护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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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要是通过无人机对林地进行定期巡查,结合图像识别和人工智能算法,解决退耕还林还草和森林病虫害监测数据采集效率低、成本高、精度低等问题。”为了采集数据,上岗仅2个月,吴敬超的脚步几乎遍及大坪乡的每一个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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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未后悔过。”饮水思源,家乡养育了吴敬超,回报家乡的养育之恩一直是吴敬超心里的想法。“我希望将自己大学读书期间积累的知识和技能践行在家乡的土地上,不负所学,不负青春。”吴敬超说。

红军桥上,杨政华老人的红军故事分享会接近尾声。

“杨爷爷,那红军桥的故事讲完了吗?”

“不,它的故事还在你们手里继续书写。”

75岁的宋于学还是习惯每天去水库边上走走看看;37岁的钟全武带着其他跑山牛养殖散户和村里最大的肉牛养殖场谈着合作;24岁的吴敬超则又开始了新一轮的退耕还林数据采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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